随笔
-《今天》期-
琼崖热带雨林雾岚缭绕,掩埋着我蜕下的青春鳞片。当最好年华遇上阴郁岁月,难免刻蚀出纵横纹路,如同五指山襞皱。我们那辈人经历的同质性,铸造了惊人相似的集体记忆。只有走出层林迭嶂,进入另一维度,才能挣脱羁绊,看到这个年代与另一年代的关联,感知我这代人之外另一群人的命运。他们与我们的不同故事,其实都是历史延续。酸涩往事已是嚼烂的槟榔。将目光投向丛林深处,这片热土在我到来之前,曾生长过怎样的故事与人物?五指山原住民是黎族和苗族。我只是被人工强行嫁接的苗芽,一如知青垦殖的橡胶树,并非原生物种。这代人遗落血汗与满山青春碎片,须臾被疯长藤萝覆过。我们终究不属于那个地方,哪怕色泽最深的记忆年轮,也只是人生片段。只有黎苗山民才是林莽儿女。我书写的《在小河那边》、《南方的岸》、《大林莽》等五指山故事,不过是他们民族叙事刻木纪年最浅的一道刀痕。
苗族别省也有,仅见于海南岛的惟有黎族。当年我的农场近邻是黎寨,鸡犬之声相闻,老死不相来往。直至黎寨一复员兵拉队来邀战,我才在篮球场上初识黎族人。热风豪雨会冲刷掉许多旧事,但总有印象沉积下来,宛如树脂凝成沉香。哪怕我已远离,仍对斯土斯民有特殊感情。只有隐去个人悲欢,真正